德哈 逃离火焰计划5
我能做的只有等待吗？
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勇敢过，仿佛以勇敢为羞耻那样。
山谷里传来长风的声音，破碎的穹顶稀稀拉拉，我听见女孩们的啜泣。
这些为之搏命的危险，那些我看不到的，荆棘丛生的，你的生活——
我忽然在格兰芬多的无畏面前自惭形秽，从前我并不这样，从前，自省都是一种多余。
我要去找你，或者遥远地看着你，确保你安全和我无虞。
“扫帚飞来！”听凭风的指引，我好像能听见一些龙息，土崩瓦解的声音。
……
火弩箭竟然被震飞在房檐上，哈利波特仅仅依靠臂力支撑身体不再下坠！
好在那只龙似乎在为自己重获自由而呐喊呼告，趁现在——
“定格乘托！”我对漂浮咒作了一些小的改动，让你周身的气流能稍微支持你的重量，夺回扫帚，飞吧！
果然，波特没有错过这个绝佳机会。只是，他没有看到我，远处空中的我。
我不想回去见证他过关的欢庆时刻，并不因为我不喜欢热闹。
而因为，很明确的是，此役后，他无疑就是格兰芬多的英雄，舆论的宠儿，众人的焦点。
那些抛弃他的，通通都会回到他的身边。
而这正是我要离开的时候。
我明白，你并不在快乐时需要我。
斯莱特林的寝室里，绿色玻璃过滤了本就不丰盈的阳光，此刻只有我一个人。
是不是像我这样的人，终生都应当被困在一个又一个的地宫里？
唯有地面上的人不慎跌落的时刻，截然不同的生命才会有所交集。
我仰躺在皮革沙发上，我深知这个晦暗的地方，就是我的归属之地。
这是我骄傲和我脆弱的本源。
如果有人远远看着此时此地的光景，他只会觉得，我和这一切融入得如此完美，我和我的愿望，正因藏于地下，难测而自傲。
我的爱那么少，只够在梦里最诚恳的告诉你——
哈利波特，以后，每当你凯旋的时候，可以最先拥抱我吗？
或者，可以不要忘记我吗？
给我一个拥抱好吗？
……
想到这里，我绝望地闭了闭眼。
一些奇异的响声让我警觉过来。
理论上，现在所有人都在斗龙赛场上，这间屋子只有我一个。
“是谁？”我掏出魔杖，霍格沃茨在我看来绝不是什么安全之所，“别故弄玄虚了，出来吧！”
一个矮我一头的人从背后抱住我，哈利波特揭下隐身衣，像是故意要吓唬我，“呼啊！是鬼！！”
我得承认我被吓得不轻，把情绪外放本不是我常有的风格，我只在独处时心绪不定。这时突然来个人，还隐着身，任谁都要惊出一身冷汗吧！
“哈利…”我中气不足。
“你胆子可真小啊？”哈利波特顺势在沙发上坐下，看起来刚刚奔波了一阵，是想来找我吗？
“你怎么不在比赛场地那里？现在会有很多人愿意为你庆祝吧。”
“那你呢，你怎么不在？我飞回赛场时你就不见了。”
“我有点累。”我不乐意据实相告。
“那时候，我看到你了。”哈利波特心情很好，“我知道是你，又是你，帮了我。只不过时间紧迫，我先回了比赛那里。”
“现在大概没人在背后嚼舌根了，恭喜你。”这一句是真心的。
哈利波特若有所思，“其实，我已经习惯了，流言蜚语。如果哪一天，没人议论我了，我反而要开始难过了。至于话里是什么内容，我也在学着不要那么在意。”
我的确还有话想说，一切事太顺利反而最危险。
“我知道我的话没有什么份量，但…听我一句劝，哈利波特。这个比赛，就到此为止吧。”
“我会听你的。”他的眼睛沉着地凝视着我，“在我可控的范围内，我会选择放弃。”
我有些惊讶，他会说这样的话。
“整件事情，都很诡异。从一开始就是这样，不包括你在内，一次次暗中的帮助让我取胜。不是为了我活着，而是仅仅为了我胜利，你感觉到了吗？”
当然，我怎么会不知道，这都是“那个人”的把戏。可是现在，我不想和那些黑暗复杂的交易扯上关系，因为恐惧、危险…一切的一切，那些俗不可耐的原因。
“我是一个不好的人，哈利。”这段对话该结束了，“我能做的只有劝你，让你远离这个比赛。我不是格兰芬多，我做不到抛下一切孤注一掷——所以，回到你的朋友中去吧。”
站在我的立场上，我已经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傻子，继续违背我的出身，在两个阵营之间摇摆不定，终有一天，我的归属和我的愿望，都会离我而去。
“我是来和你分享我又经一难、劫后余生的喜悦的，因为我能安然无恙，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你。为什么突然要把我推开？”
他站起身来，把隐形衣披在我身上，自己也缩了进来。
“这样，就没人看得到我们了。”
——我亲爱的救世主，这屋里也没别人啊。
“德拉科，向来该是学生去定义学院，而不是学院来下学生的判据。曾经我也以为，斯莱特林是黑巫师的摇篮。但伟大的人就像天上的星星，来自无穷无尽的地方，有各种各样的身世。从哪里来，是太不重要的事情。”
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在隐形衣里对我说这些悄悄话，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离得那么近，而他的话好像可以洗净我的灵魂。
“…你，习惯和人这么说话吗？在隐形衣里说事会比较有安全感吗？…”我真觉得自己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”，我的脸颊很热，脑子里边一团浆糊。
哈利波特又笑了，看起来傻傻的。
我正色补充了一句，“但你，没有对牛弹琴。我明白这些话。”
趁着所有人都看不到我们的时候，我的胆子变得大起来，我微微低下头，在他耳边说，“哈利，我总是很贪心的。如果你给我的和给别人的是一样的，我就不要了。”
哈利沉默半晌，拨开隐形衣的笼罩，“在所有人看得到的地方，你还会这样说吗？”
原来只要有一点光的存在，我就能明白暗，明白我和你的距离，恰如两团遥远的星系。
哈利波特裹上隐形衣离开了地下室，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，毕竟有这件法宝，打听到入门密语真的不是什么难事。
虽然他最后一句话轻松刺伤了我，但我开始期待他下一次突然出现，再吓我一跳也无妨。
To be continue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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